丝绸之路经典游：丝绸之路旅行体验之一

   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，美术家丝绸之路考察活动告一段落。如说已经掌握或揭开那些神秘而又众多的历史之谜，那当然远远不够，就是想把所得到的视觉形象，在现场充分速写和记录下来，也往往来不及，对于美术家来说，无疑是十分遗憾的。但是时空跨度如此巨大的主题，仅仅这点时间全部完成，也是不可能的。这次考察的特点，一是沿着丝绸之路故道行驶，比较系统和比较完整地亲自体验观察；二是，面对古代遗迹和当代边疆兄弟民族丰富多彩的异域生活，充分发动敏锐的艺术触角，感受一下。行程日日移，事物天天换，真是纷至沓来，目不暇接。
   要有点奋发精神
    近年，在世界范围内丝绸之路热温度越来越高。先是日本人，接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，还有体育界，旅游者都看中了这块地方，争先恐后地安排各种活动。丝绸之路引起世界瞩目，增强了我们的自豪感，但随着也就生发出急躁、激奋、压抑和强烈的行动欲望。我们的祖先能够在和西方交往的过程中创造了丝绸之路的文明，难道身为炎黄子孙的我们，能坐待别人观察而无能为力，无动于衷吗?有着“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”传统的中国美术家们早就向往着丝路风情，多少人议论过这 事，也有人试验着走过一些地方，多数迫于条件，空怀梦想。在外部世界的影响下，美术家的欲望又燃烧起来，为着光大民族艺术，扬厉民族精神，在丝绸之路考察方面，不能落在各国朋友之后。乌鲁木齐市的美术家、山东大汉吴量才和年轻的书画家方挺等，挺身而出发起考察活动。他们的大胆，令人赞许，能否成事，却令人担忧。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，筹划过程经历了一年，奔波劳累和焦急曾使壮汉般身躯的老吴晕倒在地。当然，这样一件有意义的活动，绝不仅是吴、方两位孤身奋战出来的，首先得到新疆地区美术家、各有关方面领导的热情支持和参与，得到企业家的赞助。他们肩负着新疆美术家的重托前来北京找到中国美术家协会。
   作为美术家专业团体的美协，与美术家的心是相通的。为促进优秀作品的产生和美术家的健康成长，美协一贯主张艺术家深入生活，提倡反映现实。在仅有的条件下，每年都组织类似的一些活动。当前，在改革大潮中，协会也面临着自身的改革，如何与社会各个方面合作，为美术事业的繁荣做些有益的事情，是孜孜以求的。洽谈之下，一拍即合。在协会主席、副主席、美协书记处和著名美术家的支持下，由会员工作部具体承担参与组织工作。具有社会责任感，热心于美术事业的企业家、北京大碗茶商贸集团公司总经理、五一劳动奖获得者尹盛喜同志欣然给予赞助，并亲自参加此项活动。
    凭着一股敢想敢干的精神，得到北京各方面的支持，这件好事就办成了。
    支持来自各个方面
    在考察团行动过程中，处处感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温暖和友情，遇到十分感人的故事。
    鄯善县——哈密瓜和吐鲁番葡萄的故乡。经过颠簸艰难的路程，到达那天是夜半凌晨二时。由于考察团经费有限，又不想给县里增添麻烦，便在县城边上的村舍茅店住下，准备次日一早赶路。虽然设备简陋，但还很清洁。大家吃过热乎乎的面条汤，便各自安歇。正在梦酣之际，突然被公安局来人叫醒。原来，县公安局派人在县城街道上等待了大半天，直到夜半才找到我们，说县里指示一定要我们搬到县宾馆去住，推辞谢绝毫无用处。只得在早晨四点转到宾馆去住。县里为我们安排文物专家介绍有关丝绸之路的情况，参观沙山、农贸集市以外，得知我们经费不足，特意安排去参观鄯善葡萄酒厂，厂里上下给予热情招待，并给拨款赞助。
    路经三道岭矿区，原计划在矿区街市上吃顿早餐继续前行，不料被矿区上的业余美术家发现，立即向矿区领导汇报，挽留一日，举行笔会，领我们参观新疆境内这个最大的煤炭生产基地，最后也给予了实际的资助。
    到吐鲁番的时候，考察团住在燕舞楼宾馆。唐经理原是一位文艺工作者，近年经营企业，颇有成绩。这座属于粮食局的旅馆，虽荣居市区中心，高楼五层，但因卫生太差，服务不周，连年亏损。后以六万元向社会招标，无人敢应。唐经理以八万元承包下来。我们到的时候，正在筹备开业，他不但欣然提前接待我们，并且慨然免去全团全部人员三天的食宿费，作为对考察团的支持。经理申言，他经商不为个人发财，经商集资的目的之一，就是为着扶持文化事业的发展和繁荣。令人过意不去的是，公安部关怀这次丝绸之路的考察，专门发了一个文件，要所到之处的公安部门保证安全。吐鲁番公安局要求燕舞楼宾馆夜间安排值班，他们则在楼前楼后巡逻。当我们安然大睡的时候，唐经理夫妇却眼睁睁地分别在楼上楼下值班，足足两夜，而白天还要照常忙我们的伙食。
    画家的激情
    组织丝绸之路考察的信息一经传开，许多美术家踊跃报名，由于路途遥远，比较艰苦，也不能排除一定的危险性；且队伍又不能太大，所以许多美术家未能参加。在出发之前考察团也未做大范围声张。就是这样，成员除北京和新疆的美术家之外，还有天津、黑龙江、四川、河南、浙江、青海、陕西等地的美术家，足有六十多人，分乘四辆汽车，可以称得上是浩浩荡荡了。当《人民日报》海外版刊出有关消息后，台湾画家顾重光辗转绕道赶到乌鲁木齐，参加了这次考察。海峡两岸的艺术家，本是兄弟，又是同行，所以一见如故，老顾又是个甚为幽默的人，没有两天就混熟了。天南海北、国家统一、艺术繁荣，无所不谈，相处得非常融洽。参观葡萄沟时，一位维族老果农，听说来人中有台湾美术家，非要见见他。并对老顾说：等了你三十多年你终于回来了，见着你很高兴。这里是我的家，也是你的家，欢迎你再次来。
    参加考察团的美术家，指导思想非常明确。大家说，考察不是旅游，要准备吃苦。行程数千里，都坐在汽车里颠簸，最多时一天十八个小时在路上，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迎来日出，又迎来明月当空。遇上搓板路，摇来摇去，摇得人腰酸腿胀。中途吃饭，就着自带的凉白开，啃干粮。住地往往不很理想，多数是几个人在一起，洗漱条件或有或无，这一切，大家都克服了，毫无怨言。
    对所到之处各方面给予的支持，美术家们十分感激。虽然多数人并不赞成作画表演，但为了表达心意，挥毫作画，却很积极。据不完全统计，两个月时间沿途作书画不下七百幅。这既是献给新疆各族兄弟的答谢的礼物，也是和当地美术家、美术爱好者进行艺术交流撒下的丹青种子。
    美术家排除困难唯一的目标是想方设法多画一些东西，多搜集一些素材。每到一地刚刚放下行李，立即走街串巷、攀山崖、下洞窟、寻访有价值的东西。在汽车行驶中，总在左顾右盼，抓紧勾勒几笔。他们画满了一本本的速写本，拍下了许多难得的形象资料，以待进一步的加工和创作。
    亲身感受毕竟不同
    吉木萨尔北庭回鹘大寺里，雕塑壁画所剩无几。但是仅存的两尊坐着的女神残留着成八字形交叉的两双脚，却令大家惊绝。我们见到过许多优美多姿女神的兰花手，但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脚。那准确而又夸张的柔润而富有弹性的轮廓线，真是美极了，我立即想起普希金赞美妙龄少女的诗句，“温柔如梦”。由此联想到整个女神雕像如果“健在”，该是多么迷人!
    高昌故城，交河故城，这些很久很久以前就废弃了的城市，为什么迷宫塔楼、街巷俨然。一个山为屏障，一个河流环抱，而在城区废墟上屡屡发现多个时代的遗物，扑朔迷离，怎能不令人神往。残留的墙垣，在风雨的吹打下，形成各种怪异的形象，层层叠叠，气象万千，如果不是亲历其间，怎能领略其宏伟气魄，感发遥远的幽思。
    在哈密，曾参加维吾尔族人喜爱的民间娱乐活动“麦西来甫”，优美的歌舞和好客的热情，备感亲切。出于对客人的尊敬，舞者在鼓乐声中手持花束前来邀请，我们虽笨手笨脚，怎能不同欢共舞，一泄亲情呢?在巴里坤、在吐鲁番、在哈密花园乡艾里克村，我们走访了兄弟民族的家庭，受到了十分热情的接待，饱尝哈密瓜、葡萄、奶茶的甜蜜和芳香。
    百闻不如一见，亲身的感触毕竟不同，那些美好的感受将永远保存在记忆里，且让我慢慢回味。遗憾的是因为工作关系，我未能走完全程，只好等待以后的机会了。